爱为生命续航

    每天早上五点半，袁树敬就起床了。昏黄的灯光下，厨房里响起锅瓢碗盏的交响曲。七点的时候，他会准时的把妻子从床上抱起来，给妻子洗脸、刷牙，梳头。忙完这些后，把做好的饭菜放到妻子床边，把换洗的衣服塞进全自动洗衣机里，然后匆匆扒上两口饭，就赶车去十公里外的毛易信用社上班。这不是袁树敬偶然的生活场景，而是他16年如一日的服侍因病卧床的妻子的生动写照。

    袁树敬的妻子名叫肖赛群，原是冷水江市食品加工厂的一名职工，因1996年企业倒闭，肖赛群成了下岗人员，也失去了她唯一的收入来源。屋漏偏遭连夜雨，1998年，肖赛群患了一种怪病，发烧，关节疼痛，呼吸困难，全身乏力。当时因为病情没有得到确诊，误以为是支气管炎、肺心病，就在冷水江的私人诊所、乡卫生院、市中医院和人民医院等各家医院治疗，病情没有一点缓和的迹象。后来，他带妻子到长沙湘雅附二医院检查和治疗，也未能找到病因。2003年，肖赛群的病情愈加严重了，差不多每个月都要住院，每次出院不到二三天又得住院，好几次濒临生命的边缘。由于全身疼痛，整夜整夜的睡不了觉，这种生不如死的痛苦让肖赛群的精神崩溃了，她萌生了放弃治疗的念头。她对丈夫说：“我这病怕是治不好了，与其生不如死的活着，还不如让我去了，我不能再拖累你和孩子。”袁树敬对妻子说：“我们俩个相濡以沫这么多年，我的生活里不能没有你，我们的孩子离不开你，我知道你的痛苦，为了我，为了这个家，赛群，你得坚强的活着。”袁树敬哽咽着，眼睛红红的。看着因过度操劳而形容憔悴的丈夫，肖赛群心疼不已。她恨自已的身体不争气，恨自已好好的怎么就得了这种怪病，她不能再伤丈夫的心了，痛苦地点点头：“我答应你好好的活着，可树敬，你也得答应我呀，这院我们还是不住了，我们住不起呀，还是让我回家吧。”袁树敬含泪答应了妻子出院的要求。

    俗话说，久病成良医。为了治好妻子的病，袁树敬四处求医问药，每得到一个药方，他都要跑到医院，问医生方子怎么用，怎么配药，然后，他回家亲手配制。只要听说谁能医治这种病，他就立马带着妻子去找那人求医，有一回还专门到新化的孟公镇的一家私人中医院治疗半个月。从不上网的他也学会了用电脑，到各医疗网站寻找医疗信息。时间一久，他学会了许多医学常识，成了半个医生，常常自己为老婆打针。

    自从妻子患病以来，袁树敬没有睡个一个囫囵觉，妻子的吃喝拉撒都得他亲自打理。肖赛群由于全身疼痛，呼吸困难，整夜整夜的睡不了觉，而且不下床，脾气烦燥，有时难免会无端的向丈夫发火，可袁树敬理解妻子的痛苦，心里有再多的委屈也把它当作苦水咽下，从不跟妻子计较。为了减少妻子的病痛，他学会了按摩，他整夜整夜的给妻子按摩；他学会了刮痧，在妻子难受的时候为她刮痧。有时实在太困了，跟妻子一样，也是和衣倚墙而睡，说是睡，其实只是半眯了一会儿，他就会神经质的醒过来。

    每天早上五点多钟，袁树敬就得起来洗衣做饭。他也想请个人服侍妻子，但为了治妻子的病，已花光了所有的积蓄，儿子正在读中学，也需要钱，袁树敬一个人的收入，已是入不敷出，他实在是没有能力为妻子请保姆了。妻子也不同意，她对丈夫有着深深的歉意，觉得自己这辈子欠丈夫太多，没有尽到一个妻子的责任和义务，她甚至又想放弃治疗，让自已，让这个家从痛苦中解脱出来。袁树敬又得耐心的安慰着妻子……

    袁树敬做好饭菜放在妻子床边。妻子下不了床，他担心妻子口渴，便自制了个带软管的特别水壶挂在墙上，在软管的一端装了个开关，妻子想喝水时，只要拧一下开关就能饮水了。把一切安排妥当，袁树敬才“放心”地去上班。他上班的毛易信用社离家有十多公里(当时他是毛易信用社副主任)，但他从来没迟到过。他虽然放心不下卧病在床的妻子，心里无时无刻不在记挂着妻子，但他不能分心，得全身心的扑在工作上，他知道他不不能垮，他得坚强，因为脆弱妻子需要他这样一个坚实的肩膀。几年来，毛易信用社在他的带领下，克服了一个又一个困难，各项业务指标稳中向好，取得了不俗的业绩，他的工作也得到了联社领导和同志们的认可。

    尽管多年来，妻子的病没有半点转机，但袁树敬始终没有放弃，他总认为妻子有好起来一天。

    2004年，他又借了点钱带妻子到长沙湘雅附一治疗。他岳父劝他：“树敬啊，你还是放手吧，你已尽到了一个丈夫的责任，你对得起赛群了，一切由命，我们不会怨你的。”袁树敬对老丈人说：“爸，我不甘心啊，不去我会后悔的。”他岳父听了，老泪纵横，叹了叹气说树敬你心地善良，好心会有好报的。这次终于找到了病因，肖赛群患的是系统性红班狼疮、肺动脉高压，这可是一个不死的癌症，需要大量的资金来维持。这一年肖赛群在湘雅附一住了八次院，共花去医药费16万余元。经过近一年的治疗，病情基本得到了控制，但高昂的医疗费用象重轭一样紧紧扣在袁树敬柔软而坚强的肩膀上。现在他的妻子生活仍然不能自理，每天还需要24小时吸痒（每2-3天运一次氧气），一年里吸痒吃药的费用就得5-6万元。每年带着妻子到湘雅附一检查和治疗好几次，医疗费用要8-9万元。袁树敬的窘境得到了市联社领导和同事们的关心，大家踊跃捐款，当袁树敬接过凝聚着同事们浓浓爱心的1.2万元捐款时，这个坚强的汉子终于流下了感动的泪水。

    肖赛群的病情虽然得到了有效控制，但病魔好像在她柔弱的身体里扎了“根”，未来的日子，袁树敬仍将纤夫般牵引着妻子的生命之舟负轭前行，他们的爱将在牵绳上荡响生命的绝唱。

（作者单位：冷水江联社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