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过去那些逝去的时光里,放暑假的我住在乡下外婆家,还可以看见漫天繁星,在夏夜潮湿的田野上发出微弱光亮,但哪怕是算不上明亮的光,在深黑的布景上也看得清晰无比,顺便也把傍边寸许的距离也打上灰白。整片天空在这点点星空的映衬下的格外好看。
偶尔可以看到有孤星凑然划落,仿佛断了根茎的叶,尖锐的银光在沉黑画布西南的边角划出辽长的痕迹;不及眨眼的时间,银光彻底撞向视野的边缘,消失不见,过程极短,悄无声息。那道亢长的划痕,成为孤星存在过的唯一证明。
然而在这样的夜空下,沉溺着几户静谧了的人家,磨砂的窗外漏出暖黄色的悠悠柔光,屋畔的河水映上散乱的人影,屋内偶尔传出几句不大真切的谈话声,院落深处扬出家犬断断续续的呜咽。
小孩子总爱胡思乱想,不,应该是异想天开才对。自小外婆就对我说,人死了是会上天堂的,上帝给每一个人都分一座房子,那些房子,就是天上一颗颗星星。尽管这个说辞在现在来看是多么的老套落后,但那时的我对此深信不疑。于是我会仰着头,盯着天上最大最亮的星星——这一定就是耶稣居住的那颗星星了,我想着。于是我开始向往天堂的美好,也就更加向往星空。凡在有星星出现的夜里,总会有一个不太起眼的小小身影,顶着乱蓬蓬的头发,蹲坐在稻野宽大的石头上。
抬头仰望天空,看一整面星空扑面而来。满目繁星孤立,斗转星移。
年纪再大一点,喜欢上梵高,接触其的第一幅画,不是家喻户晓的六幅向日葵,而是那幅星空。我记得第一次看到这幅画的时候,笔触粗重,貌似涡状,有着不太清晰的颜色混合,艳丽非常。而在回旋,焦躁,深邃无尽的星空下,村落照映的宁静而安然。恍然触动心底的某一个角落,正处于仿佛躁动的幼年,却被那片星空抚去了烦躁和顽戏。
也许那片星空,就是上帝送给我的礼物吧!在我的心目中,这样的一片繁星,比天堂更甚。
作者单位:新邵县联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