醉卧秋光

    周末的午后，阳光很饱满，很诱人，溢进了窗户，钻入了怀里，仰在沙发上的我倦意全无，一骨碌爬起来，跳将出了门。

    无意惊动老友，我独自一人信步走着。绕过人头攒动的市场，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，我没有明确的目的地，却有意避开喧嚣走向城郊。朱自清先生在《荷塘月色》中“热闹是它们的，我什么也没有”，我颇有同感，不同的是他面对的是蝉声和蛙鸣。此刻，我突然充满了对山峦和流水的向往，记得我还是在嫩芽初上，山花烂漫的时节游历过它们。它们又会给我怎样的惊喜呢？我加快了脚步，那山那水，不觉已完全映入眼帘。

    我到底错过了什么？看，那秋，早已悄然走进了原野，爬上了山岗。

    此刻，心是欣喜的。要不然，我何以脚下生风，哼上小曲，像个孩子一样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木灰香味，那么遥远，又那么亲切，那是儿时外婆烧旺柴火做饭的味道？或是和小伙伴放牛田间，恶作剧点燃田埂枯草的味道？

    此刻，人是多情的。要不然，路边的那对呢喃的小情侣如何触动我？多年前和她相遇的那个秋天午后，阳光也如此般温暖，天空也如此般湛蓝，时光也如此般曼妙······现在的她可安？

    此刻，心是虔诚的。要不然，这幽幽的草木，燃烧的枫叶，淡淡的雾霭，这造物者的深邃和博大如何让我心驰神往，恍若隔世？要不然，这悠悠向远方，不慌不忙，不卑不亢的河流何以让我自惭形秽？
 
    此刻，心是宁静的。要不然，我如何听得到这松涛吟唱的悦人天籁，如何欣赏得到这竹林随风起舞的动人身姿？

   “路上只我一个人，背着手踱着。这一片天地好像是我的；我也像超出了平常的自己，到了另一世界里。什么都可以想，什么都可以不想，便觉是个自由的人。”我想，形容这独处的妙处恐朱自清先生的文字莫能超越了。沿着渐渐崎岖的山路，我开始向上攀登，沿途的景致自不必说，但我不愿久驻，凭栏山顶的八角亭领略“举头红日白云低，四海五湖皆一望”才是我的最终目的。

    近一个钟头的坚持，我如愿以偿，风光尽收眼底。尽管已是汗流浃背，却又说不出的畅快淋漓，那感觉就如同化解了工作生活中一个又一个难题。待到太阳西斜，兴致自不减，天地已不同。此间此刻：天染雾霭，山抹微云；风拂幽草，夕照入林；渔歌唱晚，水若琼瑶；小亭独坐，衣沾花香。

    我久久不愿离去，我想我醉了，醉在这曼妙的秋光里，醉在这流淌的时光中······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（作者单位：湘乡联社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