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家的记忆

老家的记忆

透过印花玻璃窗的破洞
瞥见树叉上5公分的雪白
冷空气让人狂喜
后院一定还有十二公分晶莹的冰柱
结实的老木床
没有牙口的祖奶奶
美丽的冬天
从白皑皑的早晨开始

一种翠绿开黄花有点婀娜的野猪草
长在下过雨的麦苗地
第一次掰了人家的苞谷
手足无措地惊慌落跑
绿油油的青草与麦苗
和着泥土的味道
记忆里藏蓝的踩脚裤
刻着柳条曾经扫过的印记

夏夜里此起彼伏的蛙鸣
掺杂着隔壁阵阵呼噜声
密密麻麻交头接耳的繁星
点亮浩瀚无边的夜空
…… 

    有关老家的记忆，零星散落在每一个安静的时刻。我试图用最朴实的语言去描绘它的样子，思绪总被现实打乱，印象中它时而静谧温婉，时而声情并茂，如一明媚女子，一颦一笑都让人流连忘返。
    一到假期就迫不及待地回了老家。想去田埂上坐一坐，每年秋收的时候一大家子收割谷子热火朝天的场景历历在目。大人们忙的汗水直流，小孩们打着给大人送水的幌子，只为了蹭一点解渴的水果吃。
    爬上不算高的小山坡，跟着院子里大一点的伙伴去放牛，跟着他们学了好多本事，譬如：怎么用干牛粪烤出香喷喷的红薯，怎么让自家牛吃了人家的红薯藤而不被发现，怎么才能捕到肥硕的牛蛙等等。学会如何在看似乏味的劳动中收获简单的快乐，今天看来，颇有深意。
    要是遇上隔壁的隔壁村红白喜事唱花鼓戏，又恰逢皓月当空，老少妇孺们便成群结队走上几公里的小路，带上干粮，趁着月色去凑热闹，一路欢声笑语，那场面别提多壮观。
    好多事，现在想想就美。不过当时并没这么高的觉悟，总觉得农村生活太苦，一门心思惦记书里的黄金屋。
    终于，国强则家强，家家户户都盖起了楼房，一年一年，自行车换成摩托车、面包车、到高级轿车，幸福指数直线上升。小孩的玩具从弹弓、铁环换成乐高、滑板、iPad，趣味无穷。乡亲们用自己的辛勤劳动，换来家人的幸福安康，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高兴的事。
    常常听到这样的吐槽：过年没年味了，老家天天像过年；回老家不好玩了，全民KTV；老房子没了，老人家没了，时代不同了。于是大家开始抨击老家发展太快。
    发展太快？你满世界休闲度假的时候，可知你的乡亲们在水深火热中辛苦劳作？你在电梯公寓里四季如春的时候，可知你的乡亲们屋漏偏逢连夜雨？你在讨论你的孩子该学钢琴还是舞蹈的时候，可知你乡亲们的孩子随时可能因为交不起学费而辍学……世界发展再快，也独不缺农村发展这块。
    我们缅怀过去，不是因为要留在过去；我们想念老家，不是真的要留在老家。老家是一种记忆，记忆里不仅仅是山水自然，更是一份独有的情怀。没有哪个孩子真的喜欢听父辈唠叨过去的事，那我们什么都不说，静静守护他们长大，等到我们成为过去，便是他们心里珍藏的独家记忆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单位：新邵县联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