谓 之 命 运

       陈琳，字孔璋，徐州广陵洪邑人氏。三国时曹魏文臣，亦是著名文学家、檄赋家。陈琳前为何进主簿。何进欲尽诛宦官，便召四方猛将，使他们引兵向京城，以恐吓太后；陈琳以此计百害无利，向何进加以劝谏，然而何进不肯纳其言，最终因以取祸。于是陈琳避难于冀州，袁绍便使其负责掌典文章之事。建安五年，袁绍伐许都，向曹操宣战，便使陈琳作出了闻名天下的《讨贼缴文》，以声讨曹操之大罪；曹操当时正患有头疾，苦于头风，病发在床，因卧读陈琳檄文，竟惊出一身冷汗，翕然而起，头风顿愈。可见陈琳之文采，扬扬洒洒，仅此一篇缴文就激的曹阿瞒多年的头疾片刻清明。袁氏败亡后，陈琳被擒见曹操；曹操责其作檄文时辱及父祖.陈琳因以谢罪，众请曹操杀之，而曹操爱怜其才，赦之不咎，还命其为从事，后陈琳又与王粲等文士于铜雀台上献赋颂曹操之德。曹操深爱其才，对于陈琳的作品，有时曹操竟不能为之增减一字。建安二十二年，陈琳逝世。 幼时读《三国》， 陈琳此人在猛将如云，谋士成群的时代实在是属龙套角色，让我记住的非是建安七子之一的名号，也非那篇激的曹孟德头风顿愈的《为袁绍檄豫州文》。演义记载，曹操破灭袁氏，刀斧手拥陈琳至于跟前，操谓之曰：“汝前为本初作檄，但罪状孤可也；何乃辱及祖父耶？”琳答曰：“箭在弦上，不得不发耳。”便是此出使我对陈琳此人记忆深刻，幼时血热，初读三国，心中对陈琳此人甚是鄙夷，比之袁氏谋士审配在被擒后面对曹操的招降破口大骂誓死不从，在我心中更是觉得陈琳此人不忠不义，胆小怕死。尤其那句开脱之词‘箭在弦上，不得不发耳’更是发自内心的轻视，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，名为汉相，实为汉贼，这是当时天下尽知，陈琳假如是因曹操之宏图抱负而折服受降，也只能归之于良禽择木而栖，当不得我多有诟病，却因一句辩解之词‘箭在弦上，不得不发’，甚愤恨其丢尽读书人的骨节。
        后来随着年事少长，多有回味《三国》，再次看到这句后世引为成语的‘箭在弦上，不得不发’，心中多少泛起涟漪，暗自常常思索，当时天下大势，袁绍比之曹操，无论身世，兵力，地盘，曹操都落下风甚远，袁绍命其作缴文伐曹，因是陈琳负责掌典文章之事，所谓在其位谋其事，上命下达，下位莫敢不从，以陈琳当时所处所观所想，认定曹兵必败，得此美差，定能依其才学得袁公青睐，说不得心中高兴，格外卖命，古人常言：祸不及妻儿，辱不及家人。讨曹缴文辱骂曹操也就罢了，却连带着把曹父也辱骂的不堪，就见陈琳迎奉之意当占上乘，曹孟德一观此缴文的表现，足以证明陈琳的文采无双，消息传入袁帐，说不得还得袁绍夸奖，飘飘然得更觉飞黄腾达指日可待，此心意可从天下读书人'读的圣贤书，货卖帝王家’的思维中可窥一二。最终袁氏却被曹所灭，一起破灭的还有陈琳前程似锦的梦想，曹操入城时，他可能都还很迷惑，怎么说败就败了，当左右斧手押解他至曹操面前，他也只能是无奈的说一句‘箭在弦上，不得不发’。又或者此缴文并非陈琳本意，然以袁绍真小人的性格，不敢违抗，毕竟审配因进忠言而被下狱随军的例子就在眼前，曹操责问时，解脱似的回曰‘箭在弦上，不得不发’。
        却先不论是无奈也好，解脱也罢。以我先下所看，这一句真真是道尽了陈琳命运的戏曲性，茫茫然得写下千古名篇，是奉承也好，是上命难为也罢，真真是攘括了陈琳命运的多折性。《论语》中有句：不出行，知天下，不窥户，知春秋，其行越远其知越少。常理说来，见广而识多，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，而孔圣人却是认为其行越远其知越少？ 让我百思不得其解。再思陈琳之句顿觉朦朦然中有思明悟，孔圣人的话不正可现于陈琳的命运？不出行，知天下，不窥户，知春秋，是因身处环境所致，身在局外，旁无遮了，对事物有着最为本质的了解，其行越远其知越少，大多是置身事内，周边的人以及事物，甚至是自身的感情都在左右着思想，使对很多事物都茫茫然左右不定，看山不是山了。陈琳的命运何其不是如此？身处强势的袁绍，以及自身想要十年寒窗苦读，一朝置身金銮殿的迫却，不惜连曹父都一起骂了。却不料最后还落到了曹的手中，认为必死无疑的发出无奈的叹息‘箭在弦上，不得不发’。纵观历史，如此命运者多不胜数，不止是文人有此感叹，连始于末尾的农民也自我安慰的发出一声‘生死有命，富贵在天’，甚至是那些好事之徒也会低迷的说上一句‘人在江湖，身不由已’，就算有人喊出‘我命由我不由天’‘王侯将相宁有中乎’的豪迈，但真真能把握命运咽喉的能有几个，面对未来未知的命运大多数的人怕也是切看今朝。《相对论》提出：任何的事物都没有绝对的错与绝对的对，只取决于相对的事物。马克思也教育我们任何的事物都要从不同的角度去考虑对待，那么真真能有几个能自信今天所做所为是对或错的呢？或许还得看后来的结局定义吧，我谓之曰命运。

作者单位：绥宁县联社